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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这次走在前面,步伐稳重,连轮椅都没有坐。
时柏聿一身高定浅灰色西装,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威严而冷肃,即使他拄着拐杖,但仍能被老爷子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震慑到。
他看起来是真的动了怒,是时瑜记忆里外祖父鲜少漏出的锋利压抑的一面。
郝佳慧和林子烨被人按在地上,跪得又重又响,时云意一巴掌甩了过去。
女人几乎素面朝天,头发凌乱,看着像一路跑过来的,她摔了桌子上的酒瓶,紧攥着玻璃碎片死死抵在中途后悔而跑来阻止郝佳慧的林恒之脖子上。
她极尽悲怆的哽咽喊道:“林恒之,她是你女儿啊……”
如果不是老爷子喊人拼命拉住她,那一瞬间,时瑜模糊的意识觉得妈妈可能真的会将那尖锐的碎片扎进林恒之的脖颈处。
她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有玻璃碎片扎进女人裸露在外的小腿也恍若未觉,手心一点细碎的血珠顺着划伤的伤口不断往外渗出。
时云意记得女儿晕血,她把那只受伤的手蹭在衣服上不停的擦了擦又擦,又恍然想起另一只干净的手心,才敢抬起小心翼翼去摸女儿的脸。
那指骨弯折紧绷,连声音都是满到几乎要溢出来的颤栗,像是从嗓子里艰难扯出来似的:“小瑜,宝贝,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哭着说:“都是妈妈不好……”
冰凉的眼泪砸在时瑜的脸上,时瑜意识涣散的心想,她怎么会怪妈妈呢。
她想像小时候一样在妈妈和林恒之吵架后举起手帮她擦掉眼泪,只是逐渐挥发的药性和脑子里紧绷的弦骤然松懈,时瑜连动一动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把头靠在女人微垂的肩窝处,鼻尖萦绕过清淡的细腻的栀子花香,很小声喊了句:“妈妈……”
时云意颤着指尖,几乎满脸都是眼泪。
*
因为这件事,时云意和林恒之彻底离了婚。
林恒之净身出户,公司资金链被断危在旦夕,但是出于时老爷子的威严没人敢帮他。
所谓的王总被时家挖出偷税漏税,贪污腐化等等一堆丑闻,和主谋郝佳慧一起,进去了又有时家压着,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
只是林子烨是半道而来,又被郝佳慧揽下所有罪名,即使少年性子恶劣又乖戾,但也没法像她妈妈一样直接被送进去。
虽然他也被时家折腾得不轻。
而时柏聿这次亮相,那些谣言也不攻自破。
或许人去世之前都会有回光返照的时候,老爷子用最后的时间整顿了集团,清理了高层里的蛀虫,给孩子们留下一个供百年都不会再倾倒的大厦。
直到他把集团交给大女儿时云意后,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和主心骨般彻底昏了过去。
*
时柏聿在附院治的病,在中心医院闭的眼。
那天,时家的孩子们挨个走进单人VIP病房和老爷子进行最后的告别。
时瑜是倒数第二个进去
的。
前几天还站着为她撑腰的外祖父这会像一个瘦削的枯木,带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
时柏聿颤颤巍巍伸出手,时瑜握住外祖父的手心,仿佛摸到了布满裂痕的砂纸,她鼻尖发酸,只有不停地眨着眼睛才能强忍住那股不断涌起的涩意。
时柏聿扯了个不太明显的笑出来,嗓音沙哑的像老式电风扇,缓慢地发出粗糙的质感:“哭什么……小瑜……外祖父这不是、这不是没事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