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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想到什么,那轻柔语调有了片刻的停顿:“小瑜,你告诉妈妈,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时瑜没开免提,饶是外面雨声霖霖,但车内空间就那么大。
除非她身旁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耳朵在那一秒突然聋掉了,否则他不会听不见的。
时瑜感知到自己的肩膀都要贴上车窗,她磕巴了两声,假装完全感受不到某个人的存在:“是女生朋友,妈妈。”
极淡的柠檬香里隐隐几分松木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鼻息间,伴随着时瑜紧张的思绪仿佛酿出一种黏腻的心悸感,撩拨着她本就紧绷的神经。
那边又说了几句什么,她乖乖应了两声,随后微微拿远手机偏过头,一本正经的拖长语调:“喂?妈妈?好像信号不太好……我一会就到了,我先挂了……”
“嘟”的一声,她把电话挂断了。
时瑜松了口气,僵直的脊背没骨头似的整个塌陷进座椅里。
或许是她这口气表现的太明显,许怀洲喉结滚了下,掀起眼睫时声音染了点低哑慵懒的笑幽幽传来:“看来我在时小姐心里,已经从一个小气的男人变成了不知名的女性朋友。”
那清冽嗓音在空气中扩散开黏腻的波纹,时瑜坐如针灸,后背犹如被利刃抵住,只觉得这会心脏紧张的马上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脑子一慌,嘴巴也不利索,头也没敢抬:“……许先生还挺有幽默感……”
……虽然她说完也没觉得多好笑,时瑜感觉自己羞耻得马上要夺门而出了。
她话题转得太生硬,男人漆眸眯起,暗流于无声中涌动,那骨感修长的指节弯折出弧度,在方向盘的真皮软套上敲出不太规律的三声轻响。
微垂的长睫敛去眸底翻涌而出的那抹幽深,像重新归于平静的海面。
许怀洲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温柔随和的贵公子模样,薄矜的唇不动声色勾起半分,他笑道:“如果时小姐觉得好笑,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笑一下。”
“……”
完了,时瑜想,她总觉得许怀洲好像生气了。
她垂在一侧的手都要悄悄摸上门把手,思考着许怀洲把她扔下去的可能性大不大,干巴巴几声:“好像也不是很好笑……”
好在许怀洲没再为难她,车子在斑驳的树影下重新启动,大约不到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模糊着能瞧见远处那扇雕花大门的黑影。
黑色卡宴再次停稳时,那场饶人的雨早就收了尾。
湿润的空气中传来被洗涤过的泥土清香,盘踞在一起的云层散了些,天际边那抹厚重的灰被风吹得起了褶皱,隐隐露出里头掩藏的极好的弯月来。
雨后路面湿润,积水映出天光,时瑜低着头小心翼翼错开那一小滩,走了两步远,她犹豫着,还是没忍住回过头。
看向车内的清隽侧影,她轻轻喊了句:“许怀洲。”
紧攥着包带的白皙指骨在昏落落的光影下一根根收紧,时瑜憋了半天,别扭到脸都要憋红,终于憋出来一句:“你一会……路上注意安全。”
许怀洲的视线落到那张软白小脸,铺陈月色而下,空气潮湿寂静,微凉的月光落入女孩湖泊般卷着碎光与水汽的眸,她眼尾上翘,像一轮弯翘晶亮的月。
他无声笑了:“好。”
他温声,眉心似落灰的郁气终于舒展开,眉眼几分眷恋:“时小姐,明天见。”
他们的人生还有很多个明天。
所以,没关系。
时瑜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穿过沾珠带露的花园回到了别墅。
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