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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浴室的瓷砖上浮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手指一划,水珠卷成豆大的一粒,淌下一道一道水痕。为了给室内除湿,训练室开着二十六度的空调,头顶的日光灯白花花照得通明。毕智杰反复拖动时间轴,电视屏幕上来回滚动着他们昨晚游戏内的对局。
等到复盘结束,拿起手机,众人才惊觉已经晚上十一点,纷纷开始点外卖。
游扬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开电脑,一个人回到宿舍,进门后没开灯,脱掉外套,躺进黑暗中的被窝。
她昨天一夜没睡,今天上午又要起来赶飞机,一直熬到现在,身体的疲惫感积累起来,已经达到顶峰。
额头昏昏沉沉的,还在一阵一阵发烫,是她累到极点的信号,理论上,一闭上眼睛她就该睡着。
游扬知道自己应该睡一觉,她也想好好睡一觉。
但做不到。
胸口的心脏像定时炸弹一样,仍然在猛烈地跳动。她闭上眼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耳朵里跟
心跳同频的“咚咚”声,交杂在一起,几乎到吵闹的程度。
直到她快要习惯这种声音,即将退出清醒的边界线时,某一根神经会在这一秒猛地抽动,像鞭子一样把她抽醒。
游扬被迫睁开眼睛,头顶一阵冷一阵热,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她已经躺了整整一个小时。
屏幕上的时间在下一刻跳转到“00:00”,日期也从2月28突然改写为3月1日。
游扬怔了怔,才发现自己把日子过忘了,原先还以为离三月还有很久,现在才想起来,二月一共只有二十八天。
3月1日是第一赛段的决赛日,PS将要对阵WWG。
也是她的二十岁生日。
她的鼻间倏地一酸,几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眼泪就涌了出来。
忍了两天了,好不容易才忍到现在一个人,没人会看见,流就流吧。
游扬咽了咽喉咙,从床头抽了一张回南天里湿哒哒的纸巾,盖在自己眼睛上。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不用看就知道是时渝,鼻子里堵着的气息一岔,哽了一声,才揭掉纸巾接起来。
“晚上好。”他说话的语气暖融融的。
不想被他听出声音里的异常,她用鼻音短促地“嗯”了声。
时渝的话音稍稍一顿,还是听出来了,她的呼吸沉沉的,带着湿意。
轻叹了一口气,他没有点破,只是祝她:“生日快乐,这段时间辛苦了。”
“嗯……”游扬努力回复,“谢谢。”
“今天我能和你见个面吗?队里放假了吗?”他问。
游扬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下意识张口咬住。
今年的全球先锋赛与他们无关,第二赛段直到三月底才开打。队伍在明天看完决赛后,会放整整八天假期,直到三月十号才收假。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跟他见面。
即便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了,即便他是无辜的,输比赛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她就是不能也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奖励。
没有赢下比赛,怎么配庆祝生日,怎么配见到他。
于是游扬回答:“等决赛结束之后再说吧……我好像还要在基地录生日vlog……”
话音到这儿又是一顿,想起时渝生日时他们聊到过这个话题,聊到粉丝的应援蛋糕,聊到接下来的庆祝会一年比一年隆重。
可是现在呢?
她傍晚的时候问蒋芃能不能取消庆生活动,她不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