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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以为常,反正等?到睡觉的时候,封霁寒自然会乖乖出现在床上。出现在床上的封霁寒,仍然戴着他的新?手套,岑浔在被子?底下摸到他的手,不由黑线道:“你打算戴着手套睡觉?”
封霁寒美滋滋承认:“是啊,怎么了?”
岑浔有些一言难尽,半晌,叹了一口气?:“……随便你。”
封霁寒关了灯,将他抱在怀里,安静了几分钟后,小声在他耳边说:“老?婆,我还想要一条新?围巾。”
岑浔闭着眼:“我看你长得像新?围巾。”
封霁寒莫名其?妙地?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整张床都被他笑得震颤起?来,岑浔不耐烦地?推他,封霁寒厚着脸皮黏上来,半是撒娇地?求他:“哥哥,给我织一条新?围巾,我就要你亲手织的新?围巾。”
得寸进尺,岑浔睁开眼,在黑暗中?不悦地?瞪了他一会儿,然后掀开了被子?,一翻身,直接骑了上去,居高临下道:“既然睡不着,那就来做。”
这下,封霁寒终于没?声了,但是握住他的腰的时候,这人戴在手上的手套仍然没?有脱下。
……
半夜,岑浔睁开眼,沉沉地?看着天花板。
封霁寒规律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寂静的夜晚一如?往常,但岑浔却忽然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盯着窗户,莫名的危机感蹿上了他的脊背,在他的视野中?,两根线悄然从窗缝中?蛇游了进来,尖端直指他们。
岑浔立即做出了决定,他快速将封霁寒摇醒,拖着他下了床。
封霁寒还没?醒神,带着点鼻音问:“嗯?怎么了?”
岑浔压着声音,言简意赅:“有东西?进来了,快走。”
话音刚落,那两根丝线就飞射而来,击中?了门框,瞬间在上面破开了一个大洞。
封霁寒也清醒了过来:“那是什么?”
“鬼知道是什么。”岑浔拉着他在厨房找到了刀具,又?去工具箱拿了电锯,警惕地?出了房门。
岑浔很?快弄清了那些丝线的来源——它?们全都源自天空下悬浮的一个巨大的黑白?茧状物体。
无数根丝线从它?身上蔓延出来,落入千家万户,每根丝线的末端都卷住了一个人,飞速地?将他们拖向空中?的茧状物体。
很?多人在被拖往空中?的过程中?便被过于锋利的丝线切断了肢体,血液和碎肢如?雨点般落下,构成了一副炼狱般的场景。
岑浔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被拖向天空,看到他们的碎肢落下,房屋在密如?潮涌的丝线中?轰然倾塌,花圃中?的花朵零落成泥。
几根丝线不知何时缠上了封霁寒的腿,要将他一并拖走,岑浔当然不允许,紧紧拽住封霁寒的手,跟那股力量角力。
这时,忽然有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告诉他,只要放弃封霁寒,他就可以在这场灾难中?活下去。
岑浔微微一怔,看向封霁寒,封霁寒也焦急地?看着他,嘴唇翕动,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还试图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
岑浔眼神沉了沉,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几乎是怒吼出声:“别动!”
可那只戴在封霁寒手上的手套却在此时开始滑脱,任凭岑浔再?如?何用力,最?终被紧紧握在他手里的,仅剩下那只黑底白?鸟的手套。
四周的风声好像忽然停下了。
岑浔捏着那只手套,漫无边际地?在满地?的碎肢中?寻找着,最?终从一只断手上找到了另一只沾染了血迹的白?底黑鸟。